她的眼睛流着泪...
看着瘦的不成人形,疼痛不断折磨着的母亲。
虽说过了九十,生与老也是自然规律,想不到与母亲会是这样的一种分离;心里充斥着同样的疼痛、难过、无奈、不舍。母亲已经近十天粒米未进,只靠稀薄的流质维持着微弱的呼吸。空洞的眼神,读不到一点点慈爱。
母亲赋予了她美好的期待,才取了这样一个,曾经多少次呼唤的名字。此刻,母亲紧闭着双唇...
疼痛时常让她用尽全身的力量,抓住所有能抓到的东西;不得不用宽宽的棉布带子,把两只手臂带着床沿边上。
如月是学护理的。曾经护理过多少别人家的母亲,得到多少别人家子女的感谢。他们都很惭愧没能像如月那样,为自己的母亲做更多...
面对眼前的母亲,她也无能为力;想着减轻一丁点疼痛,哪怕挪到自己身上。
人们总是根据自己的需要,来定义所看到的。月亮的皎洁、阴晴、圆缺,不同的角度、处境、心情,不同的结果;似乎忘了其实只有一个月亮。
虽然有两个哥哥,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。两个嫂子也经常过来,在旁边看着;很多事情只能她来做。每天多次的擦洗换晒,褥疮面积逐渐的收缩;遵照主任医师的嘱咐,控制着药品的剂量。上班前后急急忙忙赶到母亲面前,而母亲并不知道眼前这是曾经心爱的女儿,也许是知道的;即使她已不认识你,你还是她的女儿。自己的孩子一直在家里吃着方便面。
天行有常,月亮就这样在那里悬着...周围的人们也看见了。
母亲终于停止了疼痛,哥嫂们忙完了事情。有一个说了句,母亲这么早走,是不是你药给她吃多了?
她的心里流着血...